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藤缠树,泽润木,秀绽露,行已驻
    五月八日早晨看到藤泽秀行逝世的消息,虽然感到沉痛,但以往对秀行大师了解不多,甚至没打过他的棋谱,想寄托一下哀思,却不知从何说起.今天看到藤泽秀行的自传,一下被吸引住了,这篇二十年前完成的自传,我读着倍感震撼,一口气读完,文章万语千言,感受千言万语,从朴实的叙述中,真切感知了一位伟大棋士的奋斗之路,从中获益匪浅.没想到下棋的竟然文章写得那么好,让人由衷赞叹.
  
  如果把围棋比作一棵千年古树,那么不知还有哪位棋手比藤泽更早与围棋结缘了.自传里写道:"我出生的时候,父亲已经退出了制丝业和生丝交易。事业心和金钱欲都消失得干干净净,靠出租几间房屋过着悠闲的日子。这样,他就越来越热衷于下围棋。好像他还热衷过下赌棋。一来了瘾头儿,就走到哪儿住到哪儿,好几天也不着家。为此而感到为难的母亲想出了一个办法。在父亲出门儿的时候,把还是婴儿的我绑在父亲的背上。但是这也没有用。父亲就背着我下棋,我是听着棋子儿的声音长大的。不记得父亲教过我下棋,看他们下棋,我自然就学会了。"藤缠树,从绑在父亲背上那一刻就开始了.
  
  秀行小时贪玩,逃学也逃避到棋社学棋,被他父亲发现后表示:"逃学可以睁一眼闭一眼,但是不去棋社是绝对不行的"。因为父亲希望儿子能当棋手,将来能当名人。因此,父亲下了命令︰“去棋社的时候,让老板把当天的成绩记下来。”这下儿可麻烦了。棋社是不能不去了。我把满满一木箱纸牌和玻璃球儿全都分给了住在附近的孩子们。于是,少年藤泽保告别了孩子的世界。从那时起,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就萌生了将来与棋相伴的决心。在父亲的督促下,藤儿从此紧紧缠住了树.秀行六岁时与专业棋手下了第一盘棋,令我吃惊的那位棋手竟是濑越宪作,发现吴清源,发现曹薰铉的濑越,竟然在秀行六岁时就指导了他,这盘棋还曾在报刊发表,秀行的围棋之路,起步就那样华丽,
  
  秀行九岁当了日本棋院的院生,十四岁入段,可喜的此时日本围棋进行改革,废除了本因坊的终身制,秀行写道:我的入段正是在锦标赛制度和明星体制确立起来的时代。只要有实力就可以夺天下的新时代到来了。虽然赛制改良,然而青藤不仅离枝繁叶茂还有很长一段距离,而且因战争差点被抓了壮丁.秀行曾参加征兵体检,身体检查的结果是丙级合格,属于可以不入伍的第二国民兵。秀行说,甲级合格是根本不可能的。或者,也许是懂围棋的检查官照顾我?秀行回忆:由于日本棋院被烧毁,棋赛也中止了。我无事可干,成了架儿上的鸭子。战后一时没有了段位赛,我就在木更津一边儿学着干农活,一边儿等着比赛重新开始。由此可见职业棋手离开比赛,等于藤儿离开了树,生存发展遭遇危机.
  
  
  所幸战争结束了,棋战很快恢复,然而当时是吴清源的一统天下,秀行回忆:我那时干了些什么呢?虽然机会不是完全没有,但从结果看,我还是袖手旁观了吴先生独霸棋坛。1949年举办了“吴与新人擂台赛”,从五段中选出了杉内雅男先生、小泉重郎先生(第二年死于结核病)和我,执黑向吴先生挑战。杉内先生赢了,而我却惨败。1954年举办了“吴九段对日本棋院最强七段战”,我仍不是对手。强中更有强中手,有吴清源`木谷实`高川`坂田等横纲级大腕镇着,秀行大器只能晚成.直到一九六零年才战胜坂田获得第一个大头衔----第五期最高位.接着荣获第一期名人,第一期天元,1977年第1期棋圣战胜桥本宇太郎九段获棋圣战冠军。以下六连霸,因棋圣五次连霸以上,获名誉棋圣称号。1991年获第39期王座战冠军,成为历史上年龄最高(66岁)的王座获得者,1992年成功卫冕,再次刷新这一记录。这一连串赫赫战绩奠定了藤泽秀行大师的地位,然而这棵常青藤令人难以置信的,是在与病魔顽强抗争中与围棋不离不弃的.秀行回忆,胃癌手术后大约一个月以后出了院,体力稍一恢复马上就开始了对局。据说把医生也吓了一跳。周围的人也说我,不管怎么说你这也是胡来。但是失去了围棋,我就一无所有了,并且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,我只想着下棋。后来又检查出患了淋巴癌,秀行写道:我问大夫,“还没有转移到脑子吧?”因为我听说,淋巴癌很容易转移到脑子。脑子不行了,还能谈得上下棋?那样的话,不甘心如我,也只好认输了。我开始企盼,除了脑子以外哪儿出问题都没关系,千万把脑子留下。很幸运,据说脑子没问题,但是问题仍很严重,必须做手术,要躺几个月,这不就不能下棋了吗?这可不行。读到这,真正让感到震撼了,秀行大师简直人棋合一,藤缠树已然藤树合一.
  
  
  从婴儿时绑在父背上听着棋声长大,到创造最高龄夺冠纪录,已然让人惊叹不已.然而秀行大师生命的闪光点不仅燃烧自己,更在照亮别人.他陪林海峰`曹薰铉下了无数盘棋,回报仅是给他捶背揉肩.曹薰铉征兵回国前他叮嘱:,“听着,玩儿也好,睡觉也好,决不能忘了围棋。如果不好好儿学棋,我狠狠揍你小子。”秀行回忆:他当时兵役一结束,薰铉便崭露头角。一个人夺取了韩国棋坛的所有头衔。听到这一消息,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非要见他一面。获得了第一期棋圣、喝醉了的时候,我曾叫嚷着“真想见见薰铉”。那年(1977年)秋天,我突然宣布“明天去汉城”,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。我俩都为分别了六年之后的重逢感到高兴。见了面就下棋,没出市内的宾馆一步。三天三夜,我俩面对棋盘,把薰铉下过的棋一一复盘,然后,全神贯注地对局,在中日围棋交流上,秀行投入的更多,擂台赛期间向中方传授技艺,十多次自费率秀行军团赴华交流,关心老聂`马晓春`常昊等的棋艺成长.孔祥明母子赴日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帮助.受人点滴之恩,当涌泉相报.秀行的恩泽滋润英才成长,泽润木不是一朝一夕,而是数十春秋.因此老聂由衷称秀行为老师,老曹把濑越宪作藤泽秀行列为对自己恩泽最深的人.高尾绅路说:遇到藤泽秀行老师真幸福.他写道:"可怕,严格,时而和蔼,  仿佛对我们的一切他都没有留意
  可实际上,   师傅时时刻刻在关注着我们.
  
  
  对棋,对后辈,秀行倾注了太多太多,他真是两倍三倍燃烧着自己,一份付出一份回报,当我们津津乐道秀行大师善尝鲜时,当我们折服他棋圣六连霸时,当我们回味著名的百目大杀局时,当我们惊叹他67岁还夺冠时,当我们欣赏华丽棋风时,透过表象应看到内在的本质,秀外慧中,秀行大师的许多见解值得继承与发扬.
  
  1.秀行流的感觉
  
  感觉是什么?这个问题非常难。围棋实在是广大无边,纯属没有像一加一等于二那样明确答案的领域。从第一着开始就不知道走哪儿最好。除了有正确答案的官子、死活、对攻以外,都是暧昧的。我们把这些暧昧的部分归在了“感觉”之下。
  
  就像人的性格有各种各样,感觉也因人而异。这不仅局限于围棋。面对同一幅画,有的人觉得毫无味道,有的人却深受感动。面对音乐、诗也是这样。因为感觉不一样,个性不一样,围棋才有意思。
  
  前边我曾提到,有一段时期我被称做“异常感觉”的人。但是什么是正常的,什么是异常的呢?因人而异。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,反倒一直觉得自己的感觉是完全自然的。只是有一点点儿不同一般。毕加索不也是一样吗?前人见了他的作品不也是目瞪口呆吗?据说贝多芬也没有顺利地被同时代的听众接受。我没有那么伟大,但也曾把人们吓了一大跳。也许是现在的一般越来越接近我吧,比起让人吃惊,更多的是受到称赞。
  
  2. 我和臭棋
  
  我的臭棋真是多。没准儿是所以棋手中最多的一个。有时候甚至都被叫吃了,我还在那儿傻考虑,结果活棋也被提掉了。可以用征子提掉的棋子,结果我扭错了方向,眼睁睁地看着死棋逃走了。我走 A,他走 B,这样我就可以走 C了。想得好好的,结果忘了 A
  和 B的交换。总之,把我的臭棋收集起来,一本书的篇幅恐怕是不够的。
  
  高川先生说:“臭棋也是艺术。”我以为不一定都是这样,但是他这样说也有他的道理。我在什么时候会走出臭棋来呢?大多在绝对占优势的情况下。一有了快点儿结束,去喝一杯这样的混账念头,臭棋肯定就出来了。大概是老天爷在教训我吧。
  
  焦躁达到顶点的时候也很危险。大概是修养不到家,对方明明毫无希望,却不认输,还在那儿没完没了的下,遇到这种情况我就会冒火。三十年前,曾有个棋手率直地告诉我,“因为赢不了秀行先生,就想到了找个机会让他着急。”一着急,焦躁到达了顶点,
  手不知不觉家条件反射似的伸了出去。在这种时候不出臭棋才怪呢。冷静下来,稍微想想也好啊,但是就是不行。和我对局的大多数棋手,虽然不直说,多少都期待着我的臭棋。
  
  但是不管找出什么理由,走了臭棋的一方不对。可以肯定,这是精神上的缺陷,只有靠自己去努力改正。我也不是傻子,我也知道又快要出臭棋了,于是就注意防止,但是臭棋还是出来了。也许一辈子也改不了了。
  
  3.什么是名局?
  
  我认为名局的第一个条件是,每一着都走在他所面临的局面的好点上。好点就是最高着的意思。什么是最高着呢?这就难说了。他是一局棋里,自己满意,又动人心弦的会心的着法。哪怕只有一着呢,我总是这样在用心地寻找。但是这样的着法太少了。「谱 6」的黑 3和「谱 9」的黑 7就是这样的例子,也许在棋神看来,还不够高。
  
  好点接着好点,构成一个进程,就像名画鉴赏,使鉴赏者为之感动,这就是名局的条件。
  
  现代棋手中,能时不时走出像名画那样的棋来的,大概应算武宫君吧。他让我们看到品位高、有味道、我们全然不觉的高着。如果把棋比做绘画,在过去五百年里,没有一个人能像武宫君那样让我们欣赏到绘画。这样说绝非过奖。他的缺点是实在不稳定。我们以为又看到名画了,却突然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败笔。下好棋真是不容易啊。
  
  为什么非叫围棋为艺术?
  
  是把围棋看做艺术的一种表现,还是看做胜负第一的游戏,棋手的思想方法有各种各样。绝大多数是胜负重视派。比如,坂田先生就说,“赢就是一切。我就是因为赢棋才变强了。”赵治勋君也说过同样的话。他直截了当,以《赢》为自己的书名。还有,加藤正夫君也写了一本叫做《胜负一直线》的书。
  
  但是对我来说,有比胜负更重要的东西,可以把它称做艺术(“芸”)。我何尝不比别人更想赢,但我觉得,棋不仅

编辑:赵序霞        时间:2009-05-16        修改:赵序霞        时间:2009-05-16        点击:666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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